没哭，但吓得不轻。
陆盛景好几次感觉得到她往怀里躲，还吓得咬勺子。实在害怕，就抓紧低头挖蛋糕吃，一低头，画面就刚好被他的手挡住。
一个手托的杯子蛋糕，被她吃了一个多小时还有剩的。
听声音是精彩阶段结束，逐渐进入尾声，片尾曲已经缓缓夹杂进背景音乐。
陆盛景关掉平板，这才发觉那侧怀抱重重的，她看得打呵欠，带困不困的靠住他。
“卷卷，去卧室睡。”他把平板放下。
“啊，”席卷睁大眼睛让自己清醒一点儿，“你也看完了？”
他“嗯”了声，摸摸她的头顶，问：“电影好看么？”
“有点儿无聊，”席卷直起身，懒懒的打呵欠，“没有响亮的声音，它就少了百分之六十的精彩。”
“百分之……”他单手抠下耳朵的蓝牙，换了席卷同侧耳上的，“六十的精彩在我这儿。”
席卷感受这耳边的片尾曲逐渐靠近变燥，最后随着他把耳机挂上而变成音响间的轰鸣。
“……”席卷你很蠢啊，她已经感到耳鸣了。
陆盛景把耳机换回她的，轻轻摁了开机键，声音传到她的耳机里。
“没开机。”他说。
“哦。”她说，脸一瞬间就染红。
“以后注意一点儿，别连接到陌生人的耳机。”
“知道。”耳朵受不了，席卷探出身去把手机关掉，“你怎么不听你平板的声音，自己带耳机却非要听我的？”
“听他讲话，”陆盛景无奈捏捏眉心，“我会睡着。”
“你也该睡着了。”席卷钻出他的胳膊圈，收拾手机支架，“我不上班，你要上班。”
身后的人懒懒的：“老婆，我不敢一个人睡。”
“什么不敢睡？”席卷回身，“看电影的是我，又不是你，你又没看，怕什么？”
“你说什么？”陆盛景捂了下耳朵，“我好像有点儿耳鸣了。”
席卷：“……”
“还有你刚刚说什么百分之六十来着？”
“……”席卷闷声为自己的愚蠢买单。
单人床，说不挤是不可能的，席卷翻来翻去睡不着，总感觉有个人黏着自己。
她翻身平躺，困意全无。无聊的干瞪眼，小声问：“盛景，你睡着没有？”
身边的人困得嗓音都黏在一起：“没有，怎么了？”
“你是不是睡不惯这么小的床？”她问，“传说中的总裁床有八十平，要不我们换张能睡两个人的？”
陆盛景考虑了几秒钟，转而伸手圈过她的腰把她拖进怀里抱紧，“老婆，你动动脑子想想，这儿放一张八十平的床，还有落脚的地方吗？”
“……我们不一定要八十平啊，只是再需要一张比现在这个大一点点的小床就够了。”
“我方持有百分之四十九的建议权利，暂时不想换，”陆盛景困倦的把脸埋进她的肩窝，“我有些困，卷卷。”
席卷不说话了，身上尖锐的清醒柔和下来，变得毛绒绒的，“睡吧，我镇着，别怕。”
她听到陆盛景黏成一团的身躯笑得震了下，胸腔闷闷的混响，“那你夜里别跑，我怕到时候我抓你垫背抓不到。”
“……”席卷无聊的眨巴眼，这么窄小的空间，她能跑到哪儿去。
她试着抠抠环住她的手腕，他不松。
席卷抗拒的掰他的手，大咧咧的发言：“泡我，要说‘请’。”
“请……”他喉咙刚颤一下，她便放弃挣扎的撇开手，说到做到。
“但是，”她干巴巴的提醒他，“上厕所除外。”
陆盛景换下一句话：“会老实回来吗？”
“……”
他问得很轻，席卷忽然意识到这个人的幼稚，他还在说：
“发个誓。”
“昂，发誓。我会扛起你的胳膊把人放回原位，您就闭眼做梦吧。”
席卷睡得不自在，有一部分原因是活动不利，真人的肱二头比玩偶的质感差到十万八千里。
睡不好，主要是梦多。她梦到和他的第一次见面，梦到和他仓促的婚礼，甚至梦到和他生了一个长爆炸头的小姑娘。
因为爆炸头是小姑娘她爸爸亲自给她卷的，席卷生气的和他吵，吵。
言语不清但是骂得很难听，把他柔声细语的“卷卷”也淹没在脏话里，他的声音渐渐清晰起来，“卷卷？”
“唔……”席卷被他轻轻推醒，睁开眼时天已经昏昏亮，她感到眼眶有些湿润。
“做噩梦了？”陆盛景伸手去擦她脸上的眼泪时，席卷才意识到自己流泪了。
她没有说话，在看他的脸。
看到席卷清醒过来朝他困倦的眨眼，陆盛景紧绷的神经放松下来，用手掌擦干净她脸上残留的泪痕，说：“卷卷，我现在是正常的，你没事了。”
说是梦，也不像梦，席卷缓和着回忆凑在一起的复杂情绪。
当所有的瞬间一股脑涌进脑子里要求重新放映时，她有些撑不住，说了些含糊不清的梦话，还在梦里哭，听不进去哄的哭。
一边说听不清楚的话一边哭，陆盛景的心沉下来，上次她这样是因为她梦到他是野兽。
看她这次的模样，陆盛景猜想梦里的内容相差不大，歉疚涌上心头。他脸上挂着歉意和善意交织的笑，说了声“对不起”。
陆盛景不擅长善意的表情，他脸上的笑有些挂不住，卷起的弧度微微颤了下，让席卷一下子感受到距离。
他说：“如果害怕我，你可以跑得远远的。等我正常了，再来找你道歉。”
“……”席卷没想到他会说这句话，他往常变成动物的时候多数是没有人类的脑子的，疯玩儿。
“婚姻不是用来绑架你的，我希望你正常的生活，”他说，“你别为我做任何贡献，席卷……请。”
被他喊全名的次数少之又少，席卷有些发愣，“我们不是在走先婚后爱的程序吗？”
席卷伸手把他推开，推不动，完全的白费力气，还有一只手在控制她的肩膀。
“艹，”根本没法主动和他保持距离，席卷没忍住，湿润的眼眶内氲起怒火：“陆盛景你神经病啊你，把老娘摁在我床上泡我，我要说不礼貌你非说我们已婚干什么都正常……”
“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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