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尽凡力，千阶而拜？可是，师傅，那少年只余一日之命……”
明悟大师乍闻言一喜，可听了六慧大师的话，却又吃了一惊，“尽凡力”是指不许用任何其他的手段包括道力功法在内，只许像凡人朝圣一样，一阶一阶地跪拜上台阶，来到这金顶之上。
可那朱门至普华金顶何止两千玉阶？况且还要跪拜而上，一天之内能走得完吗？
“言语道断，心行灭，世事考验，皆为证明心之道。
我知你心，不必说了！”
六慧大师的语声悠悠传来，随后再不说话，周围一片静默。
“是，师傅！”
明悟大师合什而拜，再不多说，转身下山而去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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安若宛依旧抱着脸上黑气愈来愈浓的云空跪在那里，无动无息，泪水已经在脸庞上被寒风吹凝成两行冰晶，她依旧不动。
灵台已经模糊，神志一片混沌，她还在咬牙苦忍。
她相信，如果六慧大师真是怜惜世人的智者，便会看见她所做的一切，看到生命流逝的苦难。
“隆隆隆……”
两扇关闭了六天的朱门，在时隔恍若六年之后，终于再度缓缓打开。
“六慧吾师谕示，开朱门，往金顶，尽凡力，千阶而拜。”
一个冷冷的语声传来，随后再无声息，朱门此刻静静而开。
“谢，大师！”
安若宛正自沉沉跪倒，忽然间听见门响与语声，登时心中大喜。
可只说出这几个字，却喉头哽咽，却什么东西堵得满满的，再也说下去，蓦地，竟然抱着云空伏地大哭起来。
六天，如同六年，每天看着云空倍受折磨，她自身也如在地狱中挣扎一样。
而今，六慧大师终于再有谕示，这证明，已经有了希望，她心中一时间悲喜交集，却只能用痛哭来表达自己的惊喜。
“尽凡力，拜千阶，心诚至灵，切记，切记！”
那个冷冷的语声再次传来，而山上，说出这句话后的明悟大师拂袖走入大殿之内，重新在那个黄色的蒲团上跪坐下来，再次低低的吟诵起了大慈大悲咒。
只是，谁又知道，那冷眉冷眼的严酷仪容下，隐藏着的是一颗悲悯世人的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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